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拆國道收費站》3秒給票、找錢、驗偽鈔!收費員功夫成絕響

2010-10 天下雜誌 457期 作者:丁筱晶

在高速公路奔馳,收費員的身影常常融入一掠即逝的風景;然而她的故事,卻讓你我停下腳步,思考另一種幸福的可能。

國道一號上的泰山收費站,在全台灣的收費站界中,有兩個「天下第一」的稱號:全台第一座收費站,以及,車流量第一高的收費站。

民國六十三年成立,平均每天,泰山收費站都會湧入二十三萬輛車次。不論你是董事長或通緝犯,明星或素人,只要通過國道一號進出台北,或去桃園機場,都會經過泰山收費站。

不像中南部車流較少的收費站,泰山站的收費員平均每五秒就要迎接一位過路客,只有三秒的時間給票、找錢,以及檢查手中是否有偽鈔偽票。扣除休息時間,每天都必須不斷重複這個動作。

泰山站的收費員工作格外辛苦,但薪水沒有比其他站高。也因此,過去泰山收費站每年申請轉調、離職的收費員都超過百位。直到近年因景氣蕭條,才逐漸緩和。

不畏風雨 一做十九年

但在泰山收費站待了十九年的施素華,從沒想要調職或離職。

十九年來,她每天騎半個多小時的山路,從桃園南崁到泰山上班。不論是日班、大夜班,找零車道或回數票道,她都風雨無阻。即便颱風侵台,她還是騎山路上班。

每日在方圓數十里只有山、車海,與混雜汽油味、灰塵、廢氣的灰煙的票亭上工作六個半小時,抓偽鈔、抓偽票外,施素華還被推舉為收費員的班長,義務性的幫同仁處理排班、請假等瑣事,更連續兩屆奪得「績優收費員」表揚。

乍聽下像個為生活所逼、堅忍上進、眉頭深鎖的阿信,施素華本人卻出乎意料的與想像不同。即便剛上完大夜班,制服沾了點灰塵,滿臉靦腆笑容的施素華,語氣中盡顯樂天知命的性格。

畢業於嘉義女中的施素華,自嘲自己因不愛念書,考不上大學。一路做過餐廳服務生、工廠組裝女工,最後才跑來當一個月三萬五的國道收費員。

對照她的兄弟姊妹,不是當老師,就是在知名企業上班,她不比較,也不羨慕。即便長官不斷鼓勵,施素華沒想過繼續考公職升等,只想把手上的事做好。「賺的多,壓力往往很大,」她笑著說。

沒有一般名校學生的野心,施素華的身上,卻有現代人少見的樂觀知足,與不計較的性格。面對最快民國一○二年就可能裁撤的國道收費員工作,她也不改樂觀本性說,「要是到時候沒有工作,就再找啊!要是找不到,就跟我老公一起做個小生意。」

收入普通、老公開貨車、有一個讀小學三年級兒子的她,語氣中沒有一絲台灣人對未來的焦慮。這種性格,反而讓沒野心、只想平安過一生的施素華,成了收費站的超級收費員。

看似簡單的收費員工作,其實是分分秒秒與數字、抓偽票偽鈔,與時間的各種壓力中賽跑。票收的慢,會被用路人怪罪為塞車元兇;收到偽票、偽鈔沒發現,薪水要被倒扣。找錯錢或帳目不對,還有被質疑藏票與投訴的風險。

遇上奧客 當日行一善 

在長官眼中,施素華不但有「帳目清楚、過目不忘,偽票偽鈔一摸就知」的絕活,連最困難的部份:應付每天超過一萬名三教九流、態度有好有壞的用路人,她都心平氣和。

某些用路人會把走錯車道、塞車的氣出在收費員身上,更會質疑收費員是否藏票、給假鈔。臭臉、白眼、羞辱,施素華更曾經被一位誤走大貨車收費道的賓士車主朝臉上吐口水。不少收費員受不了這種平白的受氣,水土不服而離職。

「我也很生氣,但追他追得到嗎?砸壞車,還要賠錢!」施素華曾經很生氣,但人車都走了,收費員的氣仍無法發洩。於是樂天知命的她後來轉念,「(口水)擦一擦就好了,不然妳能怎麼辦?就不把他當一回事,心境轉一下就好了。」

如今,她仍有時候會遇到用路人刻意把回數票用丟的,讓她因為只搆到票根、沒拿到票而扣薪水。她卻把這個當作「日行一善」而不計較。

「樂在生活就好了。笑笑的是過每一天,哀傷也是過每一天。」結束訪談的施素華,依舊帶著靦腆的微笑,準備騎車沿山路回家。

在沒有辦公室、沒有電梯、沒有高薪的國道一號上,一個國道收費員,卻比大部份的都市人,擁有更多的幸福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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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陳信宏小兒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